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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四章 然后,迈向无法回头的一步)

    在乔的带领下,赛菲与日奈子搭电梯降至地下一楼。

    降下的地点是电梯间,有一条窄通道连接至另一侧。

    「地下虽然有三层楼,不过能搭电梯下去的似乎只有一楼而已。当然,领袖在最下层那边。不好意思,要劳驾两位走路罗。」

    「没关系。」

    如此答道后,赛菲东张西望环视四周。

    她右手握着出鞘的星崩,左手紧握日奈子的手。

    在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赛菲打算要跟日奈子紧紧贴在一起。

    「…………」

    打从走出自己过去的房间后,日奈子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要做个了断——日奈子虽然这样说,却不可能轻易从打击中重新站起。

    教祖的遗体虽然已经整理妥当,放置双亲的地方却也是令她感慨万千的场所吧。

    得快点跟领袖什么的见面,然后把日奈子带到可以让她冷静下来的地方才行。

    「呃,是哪边呢。我也没来过这个设施。我算是有把平面图记在脑袋里啦,不过毕竟它很复杂嘛。」

    「要迷路是你的自由,不过做出可疑举动的话,我就立刻砍飞你的头喔。」

    「脸蛋明明很可爱,还真是可怕的公主小姐呢。喔喔,是这边。」

    乔拐过转角,打开在旁边的门扉。

    门扉前方也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看样子这个地下设施真的盖得很复杂。

    「日奈,我们走吧。慢慢来没关系。」

    「…………」

    日奈子果然还是没回答,步伐就像忘了怎么走路似地不稳定。

    「稍微休息一下吧?不用勉强自己喔?」

    赛菲放开握着的手,温柔地触碰日奈子的肩膀。就算是日奈子自身的意愿,果然还是不要过去领袖那边比较好吧。

    「抱歉。」

    「欸?」

    赛菲回过头的同时,拳头映入眼帘。

    乔缠着绷带的左拳逼向赛菲的颜面。

    「咕呜……!」

    赛菲立刻用手臂防御——有如被巨大槌子殴打般的冲击力道仍是袭向这边,她的身躯浮起,向后被轰飞了数公尺远。

    「咕、咕、呜呜呜……!」

    勉强着地后,赛菲一边用脚咔啦咔啦地削去地板,一边又向后退了数公尺。

    「什、等一……!?」

    总算停下来时,赛菲眼中映入了难以置信的光景。

    乔抱着日奈子奔驰了起来。而且还有钢铁隔板从天花板高速落下,就像要阻隔走廊似的。

    「等、等一下!」

    赛菲飞弃而出,可是根本来不及。隔板已经全部放下,日奈子与乔的身影也完全看不见了。

    「少、少开玩笑了!这种隔板根本就!」

    赛菲举起星崩,对准隔板一口气斩到底。

    砰锵——轰音响起,隔板向下凹陷数公分——不过也只是这样而已。

    「欸欸欸……!?这个隔板是怎样啊!用我的剑居然无法破坏!」

    赛菲接着又朝隔板击入第二次、第三次的斩击。

    然而,虽然隔板出现凹陷,却完全没有坏掉的迹象。

    如果是星爆击碎流的话——不,按照斩到这道隔板的手感与声音判断,它相当的厚。即使使用最大级的技巧,还是很有可能无法击碎它。这么一来,就只会为身体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真是的!那个男人果然有鬼!」

    赛菲转身奔驰起来。

    这栋建筑物如此复杂,所以或许有其他路径可以抵达乔前往的目的地。与其破坏门扉,把赌注押在那边比较有胜算吧。

    「…………!」

    赛菲响起叽叽叽叽的奇妙声响,一边从鞋子冒出白烟一边紧急刹车。

    有数条黑影——雷吉翁们从原先的道路奔向这边。

    「真是的,准备得真周到……所以到头来还是设下了一堆陷阱吗?」

    赛菲一边瞪视雷吉翁们,一边如此说道。

    在这个地下设施里,有许多像刚才那道隔板一样的装置吧。

    乔从最初肯定就打算在某处找到破绽,趁机把赛菲跟日奈子分开吧。

    「啊啊,真火大!这下子我跟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出现的雷吉翁有十只以上,全部都要应付的话太花时间了。

    话说回来,如果那种数量的敌人一口气来袭的话,这边就有可能会被杀掉。

    「哎,我还算好的吧。又被绑架什么的,日奈的运气也真背……要跟平常一样快点救她出来才行!」

    赛菲哒的一声冲刺而出。她完全不害怕紧逼而来的雷吉翁,速度也没有放慢。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赛菲发出不像公主殿下的吼叫声,对准最先接近这边的雷吉翁用全力挥出星崩。

    沉重的星崩刀刃陷进雷吉翁的左肩,然后就这样一口气斩裂至右侧腹那边。雷吉翁的身躯遭到切割,然后被刮向远方。

    赛菲没有停止而是压低身躯,齐膝斩断下一只雷吉翁的膝盖双腿。双腿被斩断的雷吉翁猛力倒地滚向远方。

    「咕唔……!」

    这次四只雷吉翁一口气袭向这边。四只雷吉翁都从双臂弹出刀刃,以可怕的威势将剑挥向这边。

    这个数量的话——无法处理!赛菲瞪大眼睛。

    就算要用星爆击碎流把雷吉翁们一起收拾掉,也因为它们太接近而没时间蓄力。

    只能在不造成致命伤的情况下挨个几剑,藉此让它们产生空隙!

    做好觉悟后,赛菲有如要冲撞雷吉翁似地踏出步伐——

    「赛菲大人,趴下!」

    「…………!」

    赛菲反射性地服从了突然响起的声音,她用几乎要跌向地板的动作趴下。

    赛菲一边趴下,一边看到那副光景。锐利刺出的刀刃一个接着一个贯穿四只雷吉翁的光景。

    「咕啊啊啊啊啊!」

    雷吉翁们发出哀号,被粗大剑尖贯穿脑门一一毙命。

    头部遭到长剑贯穿的话,就算是这些怪物也无法避免致命伤。

    「没事吧,赛菲大人!」

    「……会长?」

    一副塞巴兹制服打扮的依修德冲向赛菲这边。

    「太好了,好像没受伤呢。你的身手好像也变强不少嘛。」

    「不过还是差点被这种家伙打败——呃,会长!危险!」

    剩下的雷吉翁从依修德背后亮出刀刃斩向这边。那是自相残杀也在所不惜的人海战术攻击。

    「——我知道。」

    冷静地如此说道后,依修德悠然望向后方。

    她轻盈的跳跃,微微扭转身躯闪开六只雷吉翁的复数刀刃。她一边闪避,一边用左手轻轻扶住握在右手中的雷狼牙刀身。

    被光刀淡淡光辉裹住的雷狼牙,又强烈地发出六次光芒。

    「装填结束。雷穿·六连闪。」

    依修德伸出右臂陆续使出刺击。

    复数刺击的速度快得像是只有一击——虽然是赛菲之前也看过的招式,但依修德刚才的剑招锐利度却截然不同。

    速度虽然大幅提升,更厉害的是剑招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长剑闪过雷吉翁的剑刃,通过最有效率的轨道将剑尖刺进它们的头部。

    「呼……」

    着地后,依修德刷的一声挥动雷狼牙。雷吉翁们碰咚碰咚的一一倒地。

    依修德在瞬间贯穿六只敌人的脑袋,又瞬间将剑收回。是因为动作实在太过迅速吗?刀旁上连一个污点也没有。

    「会长,刚才的剑招是……」

    「我自己也搞不太懂就是了。的确,跟之前的我不一样呢。」

    依修德不当一回事的说道。她看起来似乎不是在谦虚。

    「这就是……牙之道的成果吗?」

    「就是这么一回事吧。都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没稍微改变一下就不划算了。」

    这次依修德露出无精打采的表情,她似乎感到相当不愉快。

    只不过就赛菲的角度来看,依修德的成长根本不是「稍微」这种程度的东西。

    那已经是接近七剑等级的——

    「对了,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它们不太容易死掉让我很惊讶呢。」

    「嗯嗯,听说它叫做雷吉翁。是在太阳教这边试验的军队。制造者大概是戴纳斯特公司吧……嗯?会长,你遇到这些家伙了吗?」

    「因为研究所被这些家伙包围啊,全部收拾掉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

    「全部!?有一百只吧!?」

    再怎么说,与这种数量的敌人交手实在是——

    「一百只……有这么多吗?在抓住窍门前是满辛苦的呢。」

    「你说窍门……」

    那不是只要知道窍门就能解决的数量吧。

    赛菲认为经过苏夏的训练,自己的身手提升了不少。然而,依修德似乎更上一层楼了。

    「总之,能赶上真是太好了。不,本来打算五天走出牙之道,所以还超过两天呢。」

    「不、不会啦,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赛菲不是出言安慰,而是说出真心话。毕竟生还率只有一成。

    「我才刚离开牙之道而已呢。来这里的路上,我使用了大剑圣动用关系准备的直升机。」

    「是这样啊……」

    当然,跟教组见面的场所也有告知大剑圣她们。指示中虽然说随行者只能有一名,却没禁止赛菲她们告诉别人地点在哪里。

    「有这种怪物在这里蠢动,已经不是遵守只能有一名随行者这种要求的时候了吧。」

    「是这样没错啦……」

    「还好我破坏门扉进入内部后就发现你们了,不过你们居然下了怎么看都很可疑的地下楼层不是吗?我也不能随便出手,所以就决定先观望罗。」

    「嗯嗯,我是觉得很可疑啦……呃,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日奈又被绑架了唷!」

    「嗯嗯,我一直在旁观,所以知迈这件事喔。可是也用不着那么慌张吧。那个男人一定不会伤害樱井日奈子的。」

    「这个……或许是吧,不过我还是不能让日奈自己一个人!」

    「也是呢,可是无需担心。话说回来,我也有一个疑问呢,为何赛菲大人没问少年的情况呢?」

    「呜……」

    赛菲不由自主向后退一步。

    劈头就问这件事情的话,赛菲会觉得这样吃相太难看而感到害羞。

    「少年也通过了牙之道唷。当然,他有来这里。」

    「是、是这样吗……呃,那家伙去哪里了?」

    「当然是去追樱井日奈子——这样讲的话,赛菲大人会觉得不高兴吗?」

    「不,如果他抛下日奈过来这里的话,我会生气的。」

    这也是赛菲的真心话。

    至少赛菲有战斗能力,也能靠自己突破难关。

    日奈子无法战斗,先去救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吗?我刚才说用不着慌张也是因为如此喔。把那边交给少年处理大概没问题吧。」

    「……可是,请等一下。罗跟拉修两人齐上才打倒了那个叫做乔的男人吧?」

    「当时是这样没错。」

    依修德有自信地说道。

    至少库罗一人正面对上乔这件事,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跟依修德一样——意思是库罗也在牙之道取得了力量吧。

    跟他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吗——

    赛菲思考着这种事,但她立刻赶跑这个念头。

    「会长!就算这样讲,我们还是要过去日奈那边才行!」

    「唔,这样说也是啦。走吧。」

    依修德发足急奔,赛菲也跑在她旁边并肩而行。

    朝库罗与日奈子这两名重要之人等待的场所前进。

    库罗只是在等待。

    他身穿塞巴兹制服,背上背着登山大背包。

    腰际当然有平常的日本刀,玛娜卡的舞姬也插在那边。

    库罗站立的那个地方是略微狭窄的大厅。

    走廊朝三个方向延伸,库罗背后有楼梯。

    库罗与一起潜入研究所的依修德分开,动身追击甩掉赛菲逃走的乔。然而——

    他忽然发现没必要到处乱跑。

    月村制药这间公司的研究所,还有其地下设施实在过于宽敞,构造又很复杂,如果在里面乱走就会迷路。

    虽然知道带着日奈子的乔住哪边跑,不过只是以那边为目标的话是追不上他的。

    然而,库罗明白一件事。

    也许是那个太阳教男人拥有影神细胞的关系吧。

    有一股浓密的生物气息。那家伙一直释放着那种气息,一边进行移动。

    库罗本来就是擅长判读杀气或是气息的剑士。在牙之道经历过极限状况后,那种感觉又被磨链的更加敏感,所以要绕到乔的前方并没有那么困难。

    「……来了吗?」

    库罗如此低喃抬起脸庞。

    脚步声叭哒叭哒的传入耳中,把日奈子抱在腋下的乔从大厅另一侧的走廊那边现身了。

    「呜喔……!?」

    「……欸?」

    乔跟日奈子同时浮现惊讶表情。

    他们正如所料的出现,所以库罗没必要特别吃惊。

    「哈哈,大叔。你已经出狱了吗?工作辛苦了。」

    「……喂喂喂,小少爷。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啊。而且可以跟太阳少女过来的随行者只能有一人吧?」

    「都事先设下陷阱了,亏你有脸这样说。」

    「哈哈,这样说也是呢。」

    如此笑道后,乔慎重地在原地放下日奈子。

    「呃,大叔。左臂恢复成原状了啊。我可是拚上老命才狠狠斩断它的说。」

    「手臂被警察当成证物保管起来了喔。有好心人把它拿回来给我,而且还替我重新接好。哎,这世上只要有钱,大部分的事情好像都能搞定呢。」

    「比起用剑搞定要健全就是了。」

    库罗用玩笑话回应。

    乔让赛菲掉进陷阱,又再次绑架日奈子。不可思议的是,他并不让库罗感到憎恨。

    乔本来就是一个让人恨不下去的男人,但现在的他却跟以前不太一样。

    就算轻浮的态度没有改变,却几乎无法感受到恶意。

    「欸,大叔。把日奈子还来吧。这样的话我就放你一马。」

    「啥……?」

    「我的目的并不是跟你战斗。虽然也想知道太阳少女的秘密,不过比起这个情报,日奈子还是更重要。把那家伙还来。」

    「库洛……」

    日奈子目不转睛地将视线望向库罗。

    那对眼眸看起来比平常还要茫然.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吧。

    「抱歉,小少爷。这件事我做不到,因为它是任务。我要把太阳少女带到那个人身边。而且这也是太阳少女的意愿喔。」

    「喔……既然如此,告诉我地点,我带她去。」

    虽然搞不太懂状况,不过如果日奈子是那样希望的话,带她过去那个谁的身边也无所谓。

    然而——不能把日奈子的人身自由托付给自己或是同伴以外的人。

    「哈哈哈,果然……我们就是会变成这样呢,小少爷!」

    高声长笑后,乔脱下眼镜开始将力气灌注至左臂。

    左臂不断摇晃震动——如此心想时,它一口气膨胀弹飞缠在上面的绷带。

    「……这光景不管看几次都很诡异呢。」

    库罗把带着讽刺意味的视线投向那边。

    乔大了一圈的左臂上长满微微发出红光的鳞片,连指头部变得又细又长,一看就知道那只手属于人类以外的生物。

    那是苏迪人的天敌——影神的手臂。对乔来说它是自己的左臂,但那只手臂也会凭藉自我意志做出行动。

    「现在似乎不是背这种重物的时候。」

    库罗将背着的登山包缓缓放至地板。

    「那是啥啊?」

    「我可是要去太阳教设下陷阱的地方喔,所以当然要做准备罗。」

    库罗使劲压低重心,将手放上日本刀的握柄。

    「说得没错。小少爷,你想过去的话就自便罗。从那边的楼梯一直向下走到三楼,然后再直直走就行了。不过在那之前——先看看我不堪入目的挣扎吧!」

    乔笔直地冲过数公尺的距离。

    库罗不慌不忙地看穿乔的动作——然后一边踏步一边拔刀发出锐利斩击。

    「呜喔……!?」

    乔冲过库罗身边,在极接近楼梯的前方勉强停下脚步。

    他的左臂手肘内侧正喷出鲜血。

    「我的手臂被砍了……?」

    乔露出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似的。

    以前库罗与乔对战时,刀刃无法砍进影神的左臂,所以才勉强斩断手臂的根部。

    「说起来很简单啊。影神的手臂有关节也能弯曲。如果关节那边不柔软的话,手臂就无法弯曲吧。我只是觉得如果从那边下手,刀刃就能砍进去而已啦。」

    「……话说回来,还真是很轻易的就砍进去了嘛。」

    影神细胞扩散到乔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身体能力也从根本得到提升。而且他是在自卫军受过训练的前军人,所以具备足够的战斗能力。

    「跟大叔对战是在……六月的时候吧。已经过了两个月左右喔,而且我可是受过让人有点笑不出来的训练。」

    「哈哈哈,我也受过一大堆让人笑不出来的训练就是了。看样子你跟之前已经是判若两人了呢……」

    从刚才那一刀中,乔似乎理解库罗升级了。

    「这么一来,我就没办法从容的……保留实力了!」

    乔从信徒服怀中取出又厚又长的蓝波刀——然后突然将它插进腹部。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乔发出令空气微微震动的咆哮声。

    他的左臂膨胀得更大,变成了异样的尺寸。

    眼睛狠狠撑开,嘴巴大大地裂开着,而且尖锐的犬齿变得像是獠牙似的。

    光就外观而论,比起人类他已经更像是野兽了。

    「是影神细胞对宿主的生命危机产生反应而活性化那招吗……大叔,你明明已经是一脸凶相了,这样不会受女生欢迎唷。」

    「哈哈哈,在监狱里也不受男人欢迎呢。」

    「我不太想听这种话题……」

    库罗感到无言,定睛凝视完成变形的乔。

    变成这样的乔已经是杀气的化身了。是脑中只想着如何狩猎眼前对手的怪物。

    「不过,即使变成这样还是输给你了。虽然是你跟另一名剑圣弟子两人齐上就是了。用同样的方式挑战不太聪明呢。」

    如此说道后,乔从信徒服的裤子口袋里取出有如小盒子般的物体。

    他单用右手开启盒子,抓住放在里面的药——接着一口气将好几颗药扔入口中。

    「嗯……咕……嗯嗯嗯嗯嗯……」

    吃下药丸后,乔开始发出小小的呻吟声。

    然后,身体又产生了进一步的异变。

    不止左臂,连右臂都产生膨胀,全身的肌肉高高地隆起。

    「咕、呜、呜喔啊啊啊啊!」

    乔本来就已经很硕大的身体就像变成两倍大似地——库罗自然而然产生这个想法。

    实际上没到那个地步吧。然而,身高无疑超过了两公尺,而且往横向大大地扩张着。

    「喂喂喂,大叔。说真格的,你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吧……」

    「……那是让影神细胞更加活性化的药。虽然还在临床实验的阶段,不过看样子似乎可以使用呢。」

    「这种东西可不晓得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库罗感到愕然一边说道。

    让肉体变形到这种地步的药物不可能无害。

    库罗记得由于影神细胞扩散至全身之故,乔的意识正在被细胞取代中。

    让细胞活性化到这种地步的话,被取代的时间肯定会提早吧。

    「你……已经不能长命百岁了唷。」

    「我没想过要抱孙子呢。来吧……小少爷,为了时日不多的我,你就陪我玩一玩吧!」

    乔有如吠叫似地说道。

    这家伙完全就是豁出去了——库罗咬紧牙根。

    「日奈子,过来这边!躲在楼梯的阴影处!」

    「…………」

    库罗的声音让日奈子摇摇晃晃踉舱地迈开步伐,从他身边经过后,日奈子走下数阶楼梯,接着瘫坐在那边。

    「没怨言吧,大叔?这样你也可以使出全力做困兽之斗吧?」

    「嗯嗯,感谢你,小少爷。」

    乔的左臂弹出刀刃,那是让骨头变形所产生的利剑。

    刀刃也配合膨胀的手臂变得又厚又巨大,被那种东西砍到连一下子也撑不住吧。

    「大叔已经完全放弃当人类了。你也是怪物呢。我八年前遇见了怪物,为了不被那个怪物杀死,我拿起了剑。」

    库罗从腰际抽出舞姬。

    他右手握着日本刀,左手握着舞姬,双臂软软地下垂着。

    「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人类。我似乎无法成为怪物,这是无论何时都得站在怪物面前的——命运。」

    「叫我怪物还真过分,小少爷!」

    乔高高挥起左臂,朝着库罗狠狠击出拳头。那是无法想像是由超越两公尺的巨躯所做出的敏捷动作。

    原本就已经很巨大的拳头,在库罗眼中看起来又变大了两、三倍。

    左拳一边轰隆隆地卷入空气,一边发出低吼声猛袭而来——

    「喔。」

    库罗轻轻跃向后方闪开攻击,乔的左拳陷入地板。地板碎裂,有如陨石坑般的洞穴向外扩张,碎片四处飞散。

    碎片迎面飞来,库罗却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东西砸中他,他完全看穿了碎片的动向。

    「来,做个了结吧,小少爷——库罗!」

    乔这次咻咻咻地不断挥出右拳。库罗感受到圆木柱袭来的强大压力。

    库罗一边左右垫步,一还闪躲那些拳头。就算闪开攻击,威力也强到光靠拳风就能将身体带过去的地步。

    跟以前的乔相比,现在的破坏力截然不同。服药确实提升了活性化的效果。

    「我的敌人果然就是剑圣的弟子!就是你呢!」

    乔开心地挥着拳。他失去的左臂有着被库罗的师父——剑圣冰华斩断的因缘存在。

    「对,引导你进入黄泉就是我的使命吧。说真的,如果拉修也在的话,就可以再轻松一点的说。那小子跑去哪里游荡了呢。」

    为了决定剑圣继承者为何人,库罗的师兄正在单独行动。库罗不晓得他身在何方。他应该是去寻找剑圣持有的名剑「久远彼方」。

    「…………!」

    库罗向后一仰,闪开突然袭来的左腕刀刃。

    刀刃微微擦到浏海,头发叭啦叭啦地朝四周飞散。库罗差点因为剑的风压而跌倒,但他还是勉强恢复了姿势。

    「啊啊,大叔果然强。虽然这或许是靠影神的力量,不过我记得能够控制这股力量前,你也是拚死努力过吧?」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我啊,可是一个只能依靠怪物之力无药可救的大叔喔!」

    「哈哈,你又承认自己是大叔了。」

    库罗挥舞日本刀卸开左腕的刀刃。

    乔有如被风带走的风筝般,身躯一晃差点往旁边跌倒。

    「喔,喔喔喔喔喔喔?」

    乔勉强碰撞墙壁,用那边支撑身躯重整姿势。

    「刚才那招是啥啊?就是你那个叫做古流的招式吗……?」

    「像是古流,好像也不是……」

    库罗喃喃低语。

    他并不是在装傻。

    那是他在牙之道遭遇幻影强敌,与剑圣冰华对战后得到的力量——不,应该说是重新取回才对吧。

    这种力量极其暧昧,要如何使用连他自己也不晓得。

    至少在研究所外面斩杀那些奇妙的怪物们时,他只能使用平常的古流。

    如今——他渐渐能使用当时的力量。

    握剑的触感消失,连自己的身躯都不见了。

    简直就像自己变不见似的。

    隐约像是身在梦境中的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虽然搞不太懂,不过开玩笑可是会死的唷,库罗!因为我想杀你想到受不了!」

    「……我知道啦。」

    七剑们,死剑使琳奈跟莎拉,还有拉修。

    每个人都是拥有强烈的「光」,斩气,有如杀气化身般的剑士。

    库罗总是暴露在这种无形之力下。

    面对这些力量,库罗都是消去气息不让对手判读剑招,藉此与强敌们周旋。他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只要对手愈强——大叔,你的杀气虽猛,但我好像愈变愈敏锐了。」

    这就是古流的极意。

    剑跟自己都消失,化为无,只是斩杀对手——

    「无想——」

    库罗低喃。

    「少说莫名其妙的话,库罗!」

    乔用足以踏穿地板的威势发足急奔,收回左臂充分地蓄力,有如暴风般一边低吼一边朝这儿挥出刀刃。

    然而,别说是逃跑——库罗甚至正面挑上了乔。他有如凉风般用舞姬卸开挥来的剑刃,接着以上段架势挥落右手的日本刀。

    「嘎啊……!?」

    将左臂挥到底时,乔发出奇妙的吼声。

    乔的左臂被斩断,就这样飞出去撞到天花板,然后掉落到地板上。

    「什么……又将我的手臂……不,被斩断的不是连接处……!?」

    乔的手臂从上臂处不见,伤口流出大量鲜血。

    是影神之血也是赤红色的,或是乔的血液流进去的关系呢。

    「以人类之力不可能斩断比铁还要坚硬的影神手臂。库罗……你锁定了鳞片与鳞片之间的些微空隙吗……

    「比狙击关节要难一点就是了。」

    它毕竟不是金属块,所以要用刀刃砍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库罗的眼睛看穿了那个极细微的狙击点。

    不,应该砍哪里才对——剑自己晓得。

    「大叔……就到这里为止吧。没那只手臂的话,要打也打不起来吧?」

    「如果……没手臂的话是这样!」

    乔用脚尖勾住掉落的左臂让它浮向半空中,接着用右臂接住。

    然后,他将手腕接上截断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上手臂的地方喷出血泡,肉块大量冒出,渐渐接合手臂。

    「小看这只臭手臂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唷,库罗!这家伙已经把我视为身体的一部分了!不管怎么做,它都不会离开我身边喔!」

    左臂的截断面已经完全接上了。

    乔用右手硬是折断从左腕弹出来的剑刃,然后就这样用单手举着它。

    左臂又弹出了新的剑刃。

    「我这样也用二刀流上吧!连剑刃——骨头都能这么轻易的再生,让我也吓到就是了!」

    「别一边自导自演一边吃惊,大叔。」

    库罗笑着说道。

    乔的杀意依然凌厉,不过果然还是被库罗轻轻带过。

    「欸,库罗啊。我就像这样忝不知耻的活着,不过这当然不是为了太阳教,也不是为了戴纳斯特公司喔。对剑圣冰华复仇那件事也已经无所谓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在这里?」

    「让我出狱的那个善心人士给了我香苗——妹妹的照片。那家伙,温柔又坚强的那家伙是我无聊人生中唯一值得骄傲的事物。要我为了香苗赌命守护的太阳少女而活也行,可是——」

    乔嘶的一声大大吸一口气。

    「跟你战斗后,我明白了一件事。到头来我只能像这样。只能在战斗中才有栖身之所喔!」

    乔的身躯看起来又膨胀了。

    这恐怕是错觉——不过,杀气有如刀刃般变得又尖又厉,而且还袭向库罗。

    乔正灌注所有力量准备释出最后的攻击。

    这将会是用他的性命当做武器的一击吧。

    「活着一点也不丢脸喔,栖身之所这种东西也到处都有。如果是大人的话应该明白才对吧?或者说就是因为是大人所以才不明白呢?不、不管是哪边都无所谓。乔,把你的一切展现给我看吧——!」

    「这番话还真讨喜,库罗!」

    乔一口气缩短距离,有如要覆盖住库罗似地同时挥落两柄剑刃。

    无想——库罗再次将自身化为无。

    剑跟身体的感觉都消失,连思绪都不见了——

    库罗再次同时挥出右手的日本刀与左手的舞姬。

    「什…………!」

    乔大大睁开狠瞪着的双目。

    库罗的双刀与乔的双刀发生冲突。库罗让互相交合的刀刃滑动,一边利用乔的斩击威力卸去攻击。

    而且乔握在右手的刀刃被弹飞,左腕长出的刀刃也从根部断掉了。

    让影神骨骼变形所产生的刀刃虽然有着强大的硬质化现象,库罗却利用乔的剑势将它折断。

    「呼……」

    库萝无意识地吐气。

    「要上罗,乔……」

    如此低喃后,库罗用左手的舞姬扫击乔的胴体——

    接着再用日本刀的一击,以袈裟斩砍裂那边。

    「嘎啊……!」

    刻划乔胸口上的两条伤痕喷血如涌泉。

    那是足以将他身躯斩断一半的致命伤,就算立刻死亡也不足为奇——然而,携散至全身的影神细胞似乎不肯让宿主轻易死去。

    「又,又来了啊……你的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到底是何时被砍的……我明明连一次都没从你身上移开目光的说……」

    「我的剑本来就是这样。对手连何时被砍都不晓得。可是,无想之剑则是——何时砍的,对自己来说都像在做梦一样缥缈。」

    库罗重新握紧日本刀与舞姬。

    只有些微的手感残留在这只手上。然而,是何时,又是怎么砍的,连他自己都不明了。

    「还真是恐怖的事……连自己也没发现时就砍下去了吗……」

    乔双膝一软跪落地板,胸口不断大量地流出鲜血。

    身躯渐渐缩小,他把双手也撑到地板上。

    「受了那种伤却还没倒下,你也很恐怖,乔。」

    「影神细胞正全力治愈着我的身躯……影神在大战时杀了许多人类,却只有竭尽全力让我活下来……讲起来还真讽刺……」

    「你活下去吧。」

    库罗轻轻挥动双手的长剑甩去鲜血。在那之后,他将双剑收回鞘内。

    「之前我有见过白雪公主。」

    「…………」

    乔垂着脸庞什么也没回答。

    「虽然是跟明里一起躲藏,不过那家伙看起来很有精神喔。」

    「……现在她应该已经忘记我了吧。」

    乔无力的说道。

    身为生化人的白雪公主必须服药调和肉体与机械,而这种药物的副作用会让记忆渐渐丧失——看样子乔似乎知道这件事。

    「是有忘记的事情没错,不过好像也有记得的事情喔。所以你自己去确认吧,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在哪里就是了。」

    「居然说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就算出了监狱,也不表示我是自由之身喔……」

    「我才管不到那边咧,我可没义务要照顾老是学不乖绑架日奈子的你。」

    白雪公主应该跟明里一起待在自由剑士团的医院里。

    那并不是一个乔可以轻易前往的场所,但问题是在于他打不打算过去那边吧。

    「……也是……学不乖……已经够了,快点过去吧。我的任务是把太阳少女带去那个人身边……不过这件事就交给你罗。」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库罗舍起放在地板上的登山包,然后将它背上。

    接着他转过身,迈步走向有日奈子等待着的楼梯那边。

    「再见了,乔。希望这回真的是后会无期。」

    「输两次已经很足够了。」

    库罗没回头的走向前方。

    在以前的战斗中,就算与拉修两人齐上,乔也很难应付,而且这回他还提升了威能。但库罗这次打倒他时,却轻易到连自己也大吃一惊的地步。

    无想之剑虽然还没到可以凭藉自我意志发动的地步,但库罗的剑术无疑是进化了。

    不断挥舞这种剑术的话,前方会有何种事物等待着呢——这一点还无从得知。

    按照乔所言,库罗与日奈子走楼梯下到三楼后,走在一条直线的长走廊上。

    虽然应该等待赛菲和依修德才对,不过地底的构造就像迷宫一样。乔的气息如今已完全弱化,所以赛菲她们无法像库罗一样追寻他的气息吧。

    地底收不到手机讯号,而且那些奇妙的怪物们——雷吉翁又有可能会出现,所以库罗不想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

    「呃,对了。抱歉,真到出发前都没能来得及赶回来。」

    「……没关系,因为赛菲也在一起。」

    「是吗……」

    库罗决定打消再次感谢的念头。

    日奈子双亲已死,还有她跟母亲谈过话,以及犯人是太阳教战斗部队的新领袖这些事,库罗都已经耳闻。

    在这些说明中,日奈子完全没流露情感。

    就算对自己被关十五年之久这件事感到五味杂陈,亲生父母还是死掉了。日奈子应该无法保持平常心才对,奇怪的是她甚至没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然而,库罗也不晓得该对日奈子说些什么才好。

    「……到了呢。」

    「嗯?啊,嗯嗯。」

    走廊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门扉。

    门扉的宽度有十公尺,高度则是接近四公尺吧。它是用厚重的钢铁制成的,并没有特别加装什么门把。

    「这个要怎么做才能打开啊?」

    库罗露出困惑表情。

    门扉旁边读卡机跟附设键盘的触挂面板,不过库罗身上当然没有卡片钥匙。

    「喔……」

    在他苦思之际,装在触控面板上的灯忽然发出绿光,门扉也一边发出轰隆隆的闷响一边朝旁边开启。

    「总觉得事情就是会这样呢。哎,都走到这个地步,也不能回头就是了。」

    库罗瞄了一眼日奈子。虽然动作轻微,但她的确是点了头。

    门扉全部开启后,库罗慎重地朝里面踏出步伐。

    「……呜喔,这是啥啊?」

    库罗不由自主发出惊讶叫声。

    门扉另一侧是一个宽广到恐怖的巨蛋形空间,大概有棒球场那么宽吧。天花板也很高,根本就像是巨蛋球场一样。

    天花板跟墙壁上有照明,微微照亮着整个空间。

    周围墙壁上设置着狭窄的步道,墙壁旁边有数座可以轻松收纳大卡车的电梯。只要利用它,就能将建材运至地底吧。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立在中央的粗大柱子。柱子接触地面的部分开了一个直径有五公尺的圆状洞穴,有干净的水从那儿满溢而出。

    「谜样的地底空间吗……是男人会感到兴奋不已的状况。」

    「呵呵,您还真悠哉呢。」

    开朗的声音忽然响起,一名人物在中央柱附近现了身。

    「这里曾经是旧军队的设施,听说影神的样本有运进来过喔。要调查那个怪物,就是需要这种空间才行呢。这家制药公司在战后买下了这里,事情就是这样。」

    那是一名身穿太阳教修女服的少女。她没有戴面纱,身上披着白色长大衣般的衣物。

    那件外套跟日奈子以前被绑架至太阳教本部时穿的衣服相同。

    库罗谨慎地观察少女,一边准备站到可以庇护日奈子的位置——

    「你在……这里吗……」

    日奈子一人大步走近少女那边。

    「呃,喂,日奈子。你在干么……话说你认识她啊?」

    「这个人是刚才带领我们过去双亲那边的人。」

    有一名修女带路,而且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的那件事,库罗也听日奈子说过了。

    那名修女为何会在这里……不,这种事根本无需思考。

    「呵呵呵,干原先生跟那个人的战斗真是让人手中捏把冷汗又心跳不已唷。还有,干原先生好恐怖呢。光是看画面部超有魄力的说。」

    修女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智慧型手机,一边轻轻摇动一边如此说道。

    从话语中可以察知,修女似乎用手机看着研究所内部的监视画面——也就是库罗等人。

    「这种事怎样都行……别说这个了,果然是你吗……」

    「哎呀呀,好像早就晓得的口气呢。」

    「打从最初你就可疑得很明显,而且……」

    日奈子在修女数公尺前方停下脚步。

    「看到父亲的脸庞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现在……我总算晓得是哪里不对劲了。你该不会……就是我的……」

    「喔,看你好像恍神恍神的,想不到还满敏锐的嘛。」

    少女朝日奈子露出微笑。

    「太阳少女,你长得像母亲,我则是像父亲。对了对了,还是先告诉你我的全名好了。我叫做樱井美月,美丽的美,月亮的月。还真是令人害羞的名字呢。」

    「你说你是樱井……」

    库罗发出呻吟。那并不是特别稀奇的姓氏。不过,如果从这名修女刚才的台词中有所察觉的话,就只会得到一个结论。

    「顺带一提,我今年十七岁,比太阳少女大一岁呢。事情就是这样,简单的说,我就是樱井日奈子的姊姊唷。」

    「姊……姊……」

    日奈子身躯一软。

    库罗连忙撑住她的背部。

    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如果修女真的是日奈子的姊姊——

    「无法相信吗?可是,呃……我记得这位是塞巴兹部队的库罗先生对吧?」

    「……我也完全变成名人了。」

    「塞巴兹应该有掌握到情报吧?就是太阳教教祖有女儿那件事。」

    「这……」

    库罗的确也有从拉修口中听过这种事。

    他相信那个人就是日奈子,而且不曾怀疑过,然而……

    「关于太阳少女的存在只有极少部分的干部知情,所以我们可是有好好守着这个秘密喔。由于有后继者之争或是种种危险的关系,我的存在也没有被公开,不过情报还是在某种程度下泄漏出去了呢。」

    塞巴兹部队掌握的——有关「女儿」的情报并不是指日奈子,而是指姊姊。事情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你是我姊姊的话……那你……」

    「顺带一提,我们不是同父异母或是同母异父,我跟你完全继承了相同的遗传因子。」

    「是、是这样……这样的话,你不就是杀害了亲生父母吗!」

    这一回日奈子探出身躯大声吼道。

    「不是我直接下手的就是了。哎,解放雷吉翁,将父亲与母亲、连带稳健派的大家一扫而空的人就是我呢。」

    樱井美月毫无内疚感,还很开心的如此说道。

    不要说是觉得自己有罪,她看起来甚至还很愉快。

    「……我先确认一下,你真的就是战斗部队的领袖吧?」

    「啊,是这样没错,虽然还没提过那件事就是了。我确实曾经是战斗部队的新领袖。」

    「意有所指的口气。」

    「抱歉,我是那种忍不住就想装模作样的个性。因为我最喜欢表演了。」

    这样说也是——库罗虽然感到不悦,却也可以理解。

    刻意隐藏真实身分跟日奈子接触,姊妹还一起目睹双亲死亡的光景,这实在是没品到极点的表演。

    「呵呵呵呵。」

    美月露出微笑,将黑色长发轻快地拨向后方。

    「父亲跟母亲都死了,稳健派的大家也都过世了。如今,武斗派已经掌握了太阳教的实权。也就是说,身为武斗派首领的我会自动成为太阳教的首领——也就是导师。哇,啪啪啪。好想要一个蛋糕庆祝唷。」

    「…………!」

    库罗使劲握紧拳头。

    美月别说是对双亲之死感到悲伤,甚至还取代了他们的地位。

    「事情就是这样,要称呼我为导师也OK喔。」

    「我不是太阳教徒。」

    库罗终于认真的想对面前的少女刀剑相向了。

    话虽如此,对手不是苏迪人而是人类女孩。就算心里再不耐烦也不能砍杀她。

    「库洛……请让我跟那个人说话……」

    日奈子摇摇晃晃的走到库罗前方。

    她毫不恐惧地又往前走几步路,然后站到美月面前。

    库罗双手环胸,站在樱井姊妹旁边。是这个距离的话,不管美月做什么坏事都能瞬间做出反应。

    这里不是库罗该开口的场面。

    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日奈子处理。

    「太阳教的目的,到头来还是打倒苏迪政府喔。」

    美月干脆的说道。

    日奈子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美月自顾自的开始说话。

    「这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吧?因为日本被不但不是日本人,甚至连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是的苏迪人支配着。哎,苏迪人是没有高压统治人类啦,不过还是存在着差别待遇。再来就是拥有统合战力的组织就只有我们太阳教,所以我才想说不然来起义看看好了。」

    「这种事……是妄想。就算太阳教拥有比现在多两、三倍的战力,也不可能打倒政府。这种程度的事就算是我也明白……」

    如此说道的日奈子没有看姊姊的——自称是姊姊的少女的眼睛。

    日奈子还无法直视她。

    「因为我们有王牌呀。这当然是在说你喔,太阳少女。」

    「是指我的……能力吗……」

    「当然——你也已经晓得了吧?自己拥有许多能力对抗苏迪人的那件事?」

    日奈子默默点头。

    她将烈火族的术法封印过好几次,面对莎拉时,甚至连「光」都封印了。

    「虽然有许多附加的能力,不过开启连接苏迪亚的空之扉才是你真正的价值。还有,强制遣返苏迪人的能力也是喔。」

    「就算我真的能做到那种事……有理由非这样做不可吗?」

    「当然有呀。」

    美月间不容发地说道。

    「真足的,你居然说出那对个性相像的夫妇会说的话。的确,苏迪政府的统治或许很安定。就算是人类也取得苏迪人的身分,而且也有机会翻身。可是可是,不过不过,我们果然是被压制的那一方,是得到允许才能生存的一方唷。」

    美月从溢出水的洞穴——有如涌泉般的地方缓缓绕出来。

    「我的双亲虽然拥有太阳少女这张王牌,却不采取行动。要说他们有做什么嘛,顶多只有小家子气的恐怖攻击而已。哎,虽然我觉得与其说他们害怕苏迪人……倒不如说是害怕太阳少女就是了。」

    「…………!」

    日奈子的身躯倏地一僵。

    太阳少女什么的不要出生就好了——母亲的话语在脑海里复苏。

    「都是因为七十年前开启空之扉才造成那么大的骚动,所以我也可以理解他们会害怕就是了。」

    「……是指苏迪人跟人类的战争吗?」

    日奈子的话语让美月露出微笑。

    「本来这个世界连接到苏迪亚的门扉从以前就存在着,当时也有互通往来唷。而且这件事也有很多普通人知道。不过却鲜少有人知道当时的日本政府跟苏迪人之间曾经签定过密约呢。」

    「密……约……?」

    日奈子茫然的反问。

    「大约七十年前,陷入胶着的大战让人类濒临灭亡。另一方面,说到苏迪人嘛,他们则是过着恐惧影神的生活。双方在这种情况下做了思考。日本政府得到苏迪人的援军,藉此打赢其他国家。苏迪人则是从日本取得一部分的领土。当然,是没有影神这种东西的和平土地唷。实情虽然更复杂,不过大致而言双方就是交换了这种契约。」

    美月停下步伐,轻轻指向天花板。

    「地球这边的太阳少女开启门扉,在苏迪亚那边被称为扉之巫女的特殊种族的少女,则是开启门扉的能量供给源。扉之巫女似乎拥有骇人的『光』,是像怪物一样的苏迪人唷。」

    扉之巫女——在现代继承这股力量的人就是赛菲。

    与莎拉战斗时,她的确释放出连死剑使都能超越,压倒性的「光」。

    「所以,空之扉在世界各地陆续开启。当然,这个日本也有喔。」

    「结果……」

    「嗯嗯,就是这样呢。苏迪人对包括日本在内的地球军队发动了总攻击。他们背叛了呢,背叛。那是人称智将,名为拉娜菲的女人的策略。『一部分领土』什么的无法满足那个女人。或许她做了让所有苏迪人移民的计划。虽然在苏迪亚的生活或许就是危险到这种地步……但对我们而言却相当困扰呢。」

    大战后,苏迪人只将日本当成自己的领土。

    当时,要让在地球的苏迪人有地方住,只要这一个岛国就足够了。

    「苏迪人已经支配了七十年之久,不觉得已经够了吗?我是这样想的喔。所以我要再开启一次空之扉,是大扇的唷。没错,举例来说……就像可以让世上所有苏迪人全部通过那么大。哎呀,那位先生似乎有话想说呢。」

    美月踩着碎步走了过来。站到库罗面前后,她探头望向他的脸庞。

    「……我本来是打算保持沉默的。不过所谓的扉之巫女,总而言之指的就是赛菲吧?那家伙不可能帮这种忙喔。」

    「我想也是呢。不过,我们这次也不打算请苏迪人帮忙。」

    开心地笑道后,美月大大地张开双臂。

    「做为开启门扉的能量来源,扉之巫女的力量很惊人。然而,顶多只是一人份的能量罢了,所以应该可以找到某种替代品吧?特别是这一次,我们没必要在世界各地开启空之扉呢。几乎所有苏迪人都集中在这个国家,所以只要在日本开启一扇大门扉就行罗。」

    「替代品……?百其他人拥有赛菲那种力量吗?」

    「没有啦,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打算借用苏迪人的力量。可是……欸,剑圣的弟子先生。就算是人类也有微量的『光』,这件事你知道吧?」

    「…………」

    库罗露出狐疑表情。

    日奈子也知道这件事。身为人类,库罗是可以操纵「光」的唯一例外。他会使用硬是引出极微量的「光」让它在全身循环,名为「光身」的技巧。

    这个「光」如今也遭到日奈子封印,然而……

    「只要搜集微量的『光』,就能成为相当程度的数量。有一句话叫做聚沙成塔吧?」

    美月迅速地高举右手。

    跟库罗等人进入室内的门扉不同,数名太阳教徒从另一扇门现身。

    「喂,这是在干啥啊?」

    库罗立刻用手按住日本刀的刀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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