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佐藤。就像说起国王陛下会想到『城堡』一样,说起魔法使就会让人联想到『高塔』,不过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受到什么作品的影响才会有这种想法。毕竟住在塔上感觉很不方便嘛。」
「总、总算抵达陆地了。」
「是陆地!总算见到陆地啦~!」
踏上都市国家卡利索克土地的时候,木雕工匠的兄弟高兴得不得了。
都市的中心盖有一座似乎是「睿智之塔」的巨大高塔,也有几栋五、六层的塔以及其他建筑物。看来这里不仅魔法和知识,连建筑技术也很出色,港口也停泊着许多奇特的船只和木筏。
「复活。」
「呼~臭死了。」
「原来普通的船晃得那么厉害呢。」
蜜雅、亚里沙与露露三人也做起深呼吸重振精神。
我一边确认伙伴们的情况,一边用探索全地图魔法来取得都市国家卡利索克的情报。总而言之,这里并不存在独特技能持有者、魔族和魔王信奉集团等应该警戒的对象。
「哈哈哈,内海其实还算好呢,听说外海比内海摇晃好几倍喔。」
同行的木雕工匠其中一人带着爽朗的笑容这么说,随后向前来迎接的卡里恩中央神殿神官打招呼,我们也跟着他去打了招呼。
「欢迎来到卡利索克!我们帮预定在正式祭典中展出作品的各位准备了卡里恩中央神殿的宿舍。虽说夫妻或家人可以同房,但由于是在神圣的卡里恩大人面前,还请大家不要做出创造生命的行为。」
请别看着我叮咛。
「主人快看!有魔法飞毯和魔法壶在飞耶!」
亚里沙见到飞在空中的魔法使变得异常兴奋。
虽然在玩一千零一夜游戏时曾打算准备「魔法飞毯」,但没想到真的实际存在,令人在意是用了什么构造。
「有骑着扫帚的魔女吗?」
「这个嘛,我并不清楚有没有这种人,不过有骑着飞翔木马的人喔。」
亚里沙听到神官的回答显得有些遗憾。
「──恶德都市西贝毁灭了?」
顺风耳技能在无意间听见了令人不安的对话。
说起恶德都市西贝,那里是进行交易赃物和违禁品,被称为海贼和恶徒巢穴的都市。
「听说是惹怒了赤龙大人,连同港口那些海贼都被龙的火焰烧光了。」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反正肯定是西贝那些贪得无厌的恶徒为了寻宝,偷偷溜进了赤龙大人的栖息地吧。」
我的脑中闪过黑龙赫伊隆和天龙的身影。
嗯,它们确实能轻松毁灭一座都市。
「吵醒了休眠期的赤龙大人?那当然会毁灭啰。」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希望事情不要影响到我们这里。」
他们的语气就像在聊远方的灾害一样。
似乎不认为苏醒的赤龙会在无关的城镇肆虐。
「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
自作自受的恶徒自寻死路一点都不重要。
但我还是想替受到牵连的无辜民众默哀。
「那么,我们前往神殿吧。」
我们坐上迎接的马车前往中央神殿。
除了我们之外的木雕工匠好像坚持要跟自己的作品同行,所以会搭乘跟我们不同的载货马车前往。
港口虽然有许多商人和港湾相关人士以及渔夫,不过离开那里之后,瞬间就多了不少身穿长袍的学者和魔法使。
尽管拥有魔法技能的人还不到都市整体的三成,但数量远比其他国家来得多。
「可以看到神殿了。」
「在那座巨大高塔的正面呢。」
「是的,因为据说卡里恩大人是掌管『睿智』的存在,因此在塔主的好意下,我们拿到了在『睿智之塔』正面建立神殿的允许。」
根据神官的说法,那座巨大的高塔好像就是「睿智之塔」。
此外神官还告诉我们,塔主就好比其他国家的国王,以及被称为长老的人们地位等同于其他国家贵族的事。
「冰?」
「是的,蜜雅。冰的神殿很神秘,我这么告知道。」
实际上那不是冰,而是把水晶当作建材,再利用土魔法和炼金术加固的建筑物。
只有画在正面墙壁上的卡里恩神圣印嵌有红色的水晶,看起来有些时髦。
「闪闪发光~?」
「透明哟!」
「用冰打造的建筑物真厉害呢。」
「嗯,既然有使用冰制太空船穿越银河的人,就算有冰的神殿也很正常吧?」
亚里沙用曾在宇宙歌剧登场,建立了民主国家的伟人故事当作例子。
虽然她本人是在开玩笑,但其他孩子似乎把这件事当真,于是我将这是用水晶建造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因为冬天会积雪,看起来会更神秘喔。」
神官对我们这么说着。
那还真想见识一下,到时候再来看看吧。
「原以为这里只会有神官,但穿着长袍的人也很多呢。」
正如亚里沙所说,在神殿走动的信徒大多都是学者和魔法使。
「好像也有人打算前往神殿内部的图书馆。」
「神殿里有图书馆?也会对一般人开放吗?」
「不会,由于神殿图书馆里收藏了贵重的神学相关书籍和历史书籍,所以没有对一般人开放。」
只有相关人士能进入啊。虽然神学相关书籍对我而言无所谓,但我倒是对历史书籍有点兴趣。
我们穿过狭窄的通道,进入宽敞的礼拜堂。
「有什么飘在空中哟!」
「书?」
「被朱红色的光芒包覆着,我这么补充道。」
正如伙伴们所说,礼拜堂的祭坛上飘着一本包在朱红色结界里面的黄金色书籍。构成红色结界的几何花纹即使在观看途中也不断变化,看来想解析结界非常困难。
根据AR显示,中间的书好像是叫做「睿智之书」卡利赛菲尔的神器。
书的封面上嵌著名叫「知泉石」这种我从未见过的朱红色宝石,表面也不是镀金,而是用奥利哈钢制成。
当我们为了能更仔细观察飘浮在空中的书而朝礼拜堂走去时,有人从旁向我们搭话。
「神官泰姆特,他们是客人吗?」
一名感觉很适合女老师打扮,表情严厉的巫女小姐叫住了为我们带路的神官先生。
「是的,他们是制作了正式祭典出展雕像的工匠。」
「是这样啊,愿各位工匠都得到卡里恩大人的祝福。」
听完神官的回答,巫女小姐留下一句祝福就离开了。
「刚才那位是巫女长麦雅大人,她是这座卡里恩中央神殿能够最准确地听见卡里恩大人声音的『神谕的巫女』。」
我边听着说明边看着「睿智之书」,以及画在后方墙壁上的神话壁画。
上面画着跟曾经念给波奇听的众神绘本相同的图,途中变成了孚鲁帝国的历史,再到都市国家卡利索克建国的故事。
「粉红色~?」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朱红色吧?」
引起小玉和莉萨注意的是放在神话图画中间,用朱红色岩盐制成的雕像。在小玉眼中它们似乎是粉红色的。
那里不仅有人物雕像,还有野兽和魔物的雕像。
「底座好像有字。」
「上面还写着『关于生物变成不死生物的变迁与不可逆性的否定』这种类似论文标题的内容呢。」
「朱盐像都会记录捐赠学者们的议题和研究主题喔。」
我带着好奇心依序看了一下,发现有「从原始魔法到现代魔术的变迁与差异」、「等级与技能在创世时是否不存在?」、「关于现代魔术与魔神的关联」之类令人感兴趣的标题。
但底座的狭小面积似乎无法写完全部论文,只提到了些许皮毛而已。
「这些内容还有后续吗?」
「后续都放在神殿图书馆里,『睿智之塔』的大图书馆应该也有收藏,除此之外只会在论文作者的家里才有。」
虽然向神官打听了一下,不过似乎只有主教以上的人才能得到进入神殿图书馆的许可。
之后我们在神殿稍微多捐了点钱,并在神官的带领下前往宿舍。或许是捐了很多钱的缘故,我们分到的是宽敞且设备齐全的房间。
因为正式祭典是在两天后,总之一边观光,一边在「睿智之塔」参观吧?
◆
「由下往上看感觉更大呢。」
「大海道~」
「是北海道哟!」
因为波奇不可能知道北海道,这肯定是亚里沙教她的台词吧。
「尽管不到天空树的程度,但大概比东京铁塔高一点吧?」
「比东京铁塔还矮一些,应该比艾菲尔铁塔稍微高一点?」
我将AR显示的情报告诉亚里沙。
即使高度大致上是如此,但由于眼前的「睿智之塔」比电波塔还要粗,因此看起来更加庞大。
至少除了精灵们的造物以外,我还没见过这种大小的建筑物。
这座「睿智之塔」周边被整理成了公园,看来任何人都能在这里散步或休息。
「有很多穿长袍的人呢。」
「是的,大家好像在谈论着某种复杂的事。」
有的人在热烈议论,也有在地面画起某种图形或算式教导学生的老人。
「这里不对。」
「是吗!原来是这个魔法阵搞错了啊!」
「你真厉害,小姑娘。居然能瞬间解开让我们烦恼三个月的问题!」
顺着兴奋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蜜雅悄悄地混进了那些在地面描绘魔法阵议论着的学生之中。
「你在哪家私塾上学?」
「她说不定是学士大人喔。」
「不是。」
「蜜雅不是学士也不是私塾的学生,我这么补充道。」
娜娜从蜜雅身后搭话,抓住蜜雅的腋下将她举起,并直接把她带了回来。
「别把我当小孩。」
「迷路就不好了,我这么告知道。」
蜜雅在脸前摆出双手交叉的手势,娜娜却装作没看见。
我们背对着后方传来的「她们是留学生吗?」、「搞不好是塔的客座教授」、「好想被她教」之类的对话,往塔的入口走去。
「主人,有守卫。」
在离塔大约五十公尺的地方设有壕沟、围墙以及一扇厚重的门。两名身穿重装备的守卫正分别站在敞开的门左右两侧,他们都是等级三十左右的菁英。
「午安。」
「午安,异国的小姑娘。请问来『睿智之塔』有何贵干?」
守卫前半句是对打招呼的亚里沙说,后半句则是对我提出的问题。
「我想去参观大图书馆的藏书,请问是否需要某些许可呢?」
主要目的是为了调查能把库沃克王国被奇美拉化的人们恢复原状的线索,除此之外还想到塔上欣赏风景。
「那就没办法了。要是没有长老们的允许,或者不是某间著名私塾的学生的话,不可能被允许参观。况且这座塔等同于其他国家的王城,没有允许就无法通过。」
等同于王城啊,既然如此──
「那么,请把这个交给您的上司,这是希嘉王国的宰相阁下写的信。」
「希嘉王国?以恶作剧而言也太大费周章了。知道了,我一定会送过去。」
守卫虽然一脸讶异,但从这个情况来看,应该会好好帮我送到吧。
我告诉他们自己会暂时留在卡里恩中央神殿后便离开了。
「主人,信是从哪来的?」
「被任命为观光副大臣的时候,宰相给了我一些写给主要国家的亲笔信。」
当然,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有,以大陆西方来说,就是设有中央神殿的国家,以及和希嘉王国有邦交的国家而已,像前阵子滞留的罗多洛克王国就没有亲笔信。
◆
「书店满多的,很不错呢。」
在市内观光下来的感觉,书店和租书店的数量比其他都市要来得多。
「有好多绘本哟。」
「Yes~」
波奇和小玉很珍惜地抱着刚买到的绘本。
「买了很多书呢。」
明明平时都会仔细挑出一、两本书,今天却买了五、六本。
「亚里沙说朗读绘本对胎教有好处哟。」
「──原来如此?」
虽然不清楚朗读对蛋是否真的有胎教效果,但好像也有让蔬菜听音乐的栽培方法,所以无法否定。毕竟绘本就算多几本也无所谓呢。
「呣,魔法书。」
蜜雅鼓着脸颊说道。
「等跟塔的大人物见过面之后,再问问看能不能发给我们许可吧。」
就算是在这个国家,想买魔法书也需要得到允许。
「主人,我回来了,我这么报告道。」
「主人,那座塔一般人好像也能上去。」
「谢谢你们,莉萨、娜娜。」
我向先一步去帮我们确认的莉萨和娜娜道谢。
因为想到这个都市的塔不只一座,于是产生了是否能去其他塔参观的想法。
我们在入口处付费之后开始向上走。
因为波奇好几次被楼梯绊倒,所以中途开始我牵住了她的手。也许在爬楼梯时应该先告诉她解开托蛋带比较好。
这个都市的人或许也喜欢高的地方,明明费用不便宜,却还是有很多人参观。
「风景果然很不错呢~」
「哦耶~」
因为栏杆很高,亚里沙和小玉便攀到上面享受风景。
波奇本来也想跟小玉一样跳上栏杆,但途中因为担心蛋而停下了动作。
「──波奇。」
「莉萨,谢谢哟。」
莉萨抱起了波奇让她欣赏风景,她真是个好姊姊。
「坑坑巴巴~?」
「波奇知道哟!那是战争的痕迹哟!」
「这里也有过战争吗?」
「别担心,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一位身穿长袍的学者先生回答了有些不安的露露。
「我们卡利索克市不仅有许多魔法使和魔巨人,还有伟大的塔主大人。即使北边的野蛮人为了抢占港口发动进攻,也能轻易地将他们赶回去,防御非常万全。」
「正是如此!外墙就连野蛮人的火炮也没办法烧焦,顶多只能破坏都市外的田地或果树园而已。」
「蠢货!这对在外面生活的人来说可是攸关生死的问题!别说得那么简单!」
「对、对不起,老师。」
学者先生责备了学生玩闹般说出的轻浮发言。
「野蛮人大多会被称为『源泉之主』的小塔魔女和魔法使击退,这次是因为避开了他们的领域才能攻到这里来的。看来那群野蛮人也是会学习的啊。」
根据学者先生的说法,拥有力量的魔女和魔法使似乎会在「精灵池」和「魔物池」的小型源泉盖塔抵御外敌。
是像邻近希嘉王国库哈诺伯爵领的「幻想之森」老魔女那样吗?
我向说出有趣话题的学者先生道谢。
在好好享受风景之后,我们决定走下塔去其他地方逛逛。
「水饴。」
「美味美味~」
大家都舔着从卖水饴的男性那里买来的麦芽糖。
卡利索克有很多这种扛着桶子或箱子叫卖的人。
「这个国家有很多甜食呢。」
「是的,露露。刚才吃到的法式薄饼也很美味,我这么告知道。」
「果然是因为用脑就会想摄取糖分吗?」
「应该是吧,我在当工程师的时候也经常吃巧克力或糖果补充糖分。」
我对亚里沙的提问点了点头。
一旦不注意身材就会走样,所以要小心别吃太多。
──嗯?这个香味是?
「怎么了,主人?」
「嗅嗅,这是咖杯的味道哟。」
「没错。」
因为见到一间很像咖啡厅的店,我们走了进去。
虽然跟日本的咖啡厅有些不同,但毫无疑问是一间能够边享用轻食边喝茶的店。
因为店里也有轻食,我们决定试试看顺便吃午餐。
菜单上有许多品种,像是摩卡、蓝山以及吉力马札罗,每一个都是沙珈帝国有名的咖啡产地。
「给我一杯美利嘉,还有这里推荐的餐点。」
因为发现没见过的品牌,于是我点了一份。
或许是因为其他孩子觉得咖啡很苦,她们都点了青红茶或香草茶以及午餐套餐。
「也给我的同伴们每个人一份栗鼠尾薯加蜂蜜,这个叫噗尼噗尼的东西让我很在意,也来一份。」
亚里沙向菜单上的神秘甜点发起挑战。
「来了,这是您点的栗鼠尾薯加蜂蜜。噗尼噗尼需要花点时间,请您稍等。」
服务生放下大盘子之后便离开了。
「外观有点像拔丝地瓜呢。」
因为已经切成了骰子状,大家便一起试吃。
「吃起来有点干,但确实很像地瓜呢。」
「甜味是来自淋上去的蜂蜜,地瓜本身好像没有甜味。」
在亚里沙说完感想之后,露露接着提出了分析结果,真不愧是厨师。
在轻食跟饮料上桌后不久,「噗尼噗尼」也端了过来。
「这是寒天吗?哦,感觉很Q弹,比蕨饼更有弹性呢。」
我也在亚里沙的推荐下吃了一个。
──口感有点像珍珠。
请教过店员之后,才知道噗尼噗尼是用栗鼠尾薯的淀粉做出来的。
虽然店员拿来的栗鼠尾薯外观和木薯完全不同,但只要用这个感觉就能做出类似珍珠的食物,离开卡利索克市之前多买一点栗鼠尾薯吧。
「搞不好也会在异世界引起珍珠奶茶热潮呢。」
那样也挺有趣的。
要是也能在希嘉王国种植栗鼠尾薯,感觉会变成越后屋商会咖啡厅的招牌餐点呢。
◆
「数量真是惊人,也有很多罗多洛克王国之外的人偶呢。」
回到卡里恩中央神殿之后,我们去摆放雕像的大厅露了脸。雕像总数超过了一百尊。不光是木雕,也有很多石像和石膏像。好像也有类似可动人偶等能够活动的种类。
原本想拿点慰劳品给一起来的工匠兄弟,但他们两人正用认真的表情端详着其他国家运来的作品,散发着没空搭理人的氛围。
「小玉和主人的作品也丝毫不逊色呢。」
「那是当然的,亚里沙。你快看,甚至有工匠在小玉的雕像面前跳舞呢。」
我们在莉萨的催促下转过头去,发现有几名工匠和神官正在那里摆动身体。
见到这种光景,让人觉得小玉的雕像具备某种魔法效果呢。
「多么漂亮的造形啊。」
「是的,老师,感觉就像会直接动起来一样。」
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师徒正看着我刻的雕像。
见到他们这么佩服,真令人有点难为情呢。
隔天我们前往在卡里恩中央神殿打听到,开设着许多服饰店和炼金术店面的商店街。
「炼金术店开在服饰店中间,真是不可思议的组合呢。」
「药店。」
「还有贩售调合素材的店喔。」
我们一边舔着跟摊贩买来的棒棒糖,一边观看着店家们展示出来的商品。
「喵?」
小玉的耳朵突然抖了一下,并开始左顾右盼。
「怎么了吗?」
当我这么向小玉提问时,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你说没有钱?」
「肯定。不管问几次答案都一样,你应该停止毫无意义的询问。」
一名身材高大,贩售水饴的男性跟年纪和露露差不多的美少女起了争执。
「是有人吃霸王餐吗?」
「亚里沙,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那孩子?」
「听你这么说的确有点眼熟。虽然头发是纯白色的,因为背影跟露露很像的关系吗?」
正如露露和亚里沙所说,那位美少女确实很眼熟。
「人偶?」
「是的,蜜雅。她有着跟人偶一样标致的脸,我这么告知道。」
「不对。」
蜜雅用力摇了摇头。
「佐藤的。」
「我的?」
我偏着头仔细端详起美少女,才总算明白蜜雅话中的涵义。
那孩子跟我雕刻的木雕长得非常像。
因为很在意美少女的真面目,我集中精神看了过去,接着,她身旁显示出了AR情报。
「呃……」
看了之后我不禁哑口无言。
这是因为──
──UNKNOWN。
美少女的所有情报都是UNKNOWN,也就是无法辨识身分。
我只在「狗头魔王」战时现身的神秘幼女身上,以及遭遇「魔神的产物」时见过同样的现象。
这么说来,虽然「狗头魔王」称那位神秘幼女为「巴里恩」,但是她既不肯定也没有否认,更何况印象中她的声音跟我在巴里恩神国听到的声音有些不同,因此我并不认为神秘幼女的真实身分是巴里恩神。
「少给我摆架子!假如敢吃霸王餐,老子就揍你一顿再把你交给守卫!」
见卖糖摊贩开始发火,我以相当于瞬间移动的速度冲了过去接住他的拳头。
他要是攻击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导致被变成青蛙或者关进画里面就太可怜了。
「少来碍事!」
「我的同伴给您添麻烦了,这是糖的费用和赔偿费,请您息怒。」
卖糖摊贩收下我递出的银币之后,露出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现场。
「不可以妨碍,无礼之徒应该受到惩罚。」
「没必要给予惩罚,是因为您没有支付糖的代价,他才会生气的。」
「已经给予了代价,我的感谢话语胜过千金。」
美少女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叫佐藤,能够请教您尊姓大名吗?」
她先注视着我好一会,接着点头说出了她的真实身分。
「卡里恩。」
要是相信她的自我介绍,美少女的真实身分似乎是卡里恩神。
「那不是神明大人的名字吗?」
「肯定。我是神,头抬得太高了,你们应该尊敬我。」
在卡里恩神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在场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双膝跪地低下了头。
我简单地看了一眼纪录,但没有发现他使用精神魔法或类似能力的痕迹。
「你是什么?」
希望他至少能问「你是谁」。
「为什么不低头?你应该说出答案。」
「就算您问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可能因为我不是您的信徒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至少伙伴们也会跟我一样才对,但我也不清楚原因,于是凭借诈术技能这么回答。
「真有趣。赐你与我同行的荣誉。」
「喔。」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所以我忍不住随口回答。
「你应该更加感激。」
总而言之──
「能请您让这些孩子抬起头吗?」
事情得先从这里开始呢。
◆
「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由你决定,你应该回应我的期待。」
毕竟伙伴们要是有个万一就不好了,所以替卡里恩神带路的人只有我一个。虽然亚里沙直到最后都相当反对,但我用对卡里恩神的话语言听计从的状况很危险当作理由说服了她。
她们现在大概已经离开卡利索克市,换上黄金装备正在待命了。
跟卡里恩神在一起感觉会引人侧目,因此我披上神官穿了也不奇怪的外套,并拉低兜帽遮住眼睛。
「卡里恩大人为什么会来人界呢?」
「因为有人奉上了不错的神体。」
原来如此,因为得到了神体,基于兴趣才会来人界观光啊。还真有人会做这种麻烦事耶──不对,说起来他的外表跟我制作的雕像非常像。
「难不成,您口中的神体是指放在中央神殿那个用世界树制成的雕像吗?」
「肯定。非常优秀的贴合感。」
果然如此,看来犯人就是我。
「供奉雕像的人应该得到加护。」
总之,我不需要加护。
「我命令你找出供奉雕像的人。」
「说得也是呢,等回到神殿再找找看吧。」
如果可以我想回绝。
「不可思议。」
卡里恩神停下脚步,抬头仰望着我。
「请问怎么了?」
「不顺从神,无法阅读想法,这令我非常好奇,谜团应当被解开。」
请不要面无表情地喘着气说话啦。
看来我没有立刻照他的命令行事,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
──话说回来,卡里恩神好像能看出我以外的人内心的想法。
「您觉得塔怎么样?」
「不需要。已经参观过了,你应该提出其他地点。」
我为了扯开话题试着开口提议,但卡里恩神似乎已参观过了。
「想必在塔上引发了不小的骚动吧?」
「否定。」
「是那样吗?」
「肯定。我不希望引起骚动。」
「所以才没有造成骚动吗?」
「肯定。人之子应顺从我的意志。」
原来如此,有种真不愧是神明大人的感觉。
「您至今都没有造访人界,是因为没有神体吗?」
「否定。」
「那么是为何?」
「代价。不仅巫女会坏掉,且神力的消耗过于庞大,应该避免浪费。」
这么说来,我曾经听说神圣魔法中有着能让神明降临在身上的魔法。
「消耗有这么剧烈吗?」
卡里恩神停下脚步盯着我看。
「你问题太多了,提问应适可而止。」
因为继续问下去感觉会惹他不高兴,还是别再提问,老实当卡里恩神的导游吧。
「如果可以用『佐藤』而不是『你』来称呼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那是什么?」
卡里恩神无视我的话,指着远方的某个东西。
「那是风车,看来是把风当作用来磨粉的动力呢。」
「那个呢?」
「是餐厅吧,那里是人们用餐的地方,但是现在好像没有在营业。」
「是吗,那个呢?」
卡里恩神像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稀奇似的向我问个不停。
『主人,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愉快地观光喔。』
『肯定。人界的情报量稀少且思考速度缓慢,令人着急。不过,这个没有效率的世界体验起来很开心。』
当我向亚里沙报告现状时,卡里恩神若无其事地加了进来。
『那、那真是太好了,开心是件好事喔。』
『肯定。肉体带来的快乐很不可思议,却十分有趣。』
看来神明大人在神界好像是没有肉体的。
「要去吃点好吃的东西吗?」
「肯定。我对味觉有兴趣,你应该提供美味。」
「那么,您觉得那个怎么样?」
因为刚好发现了走在路上的摊贩,于是我们走了过去。
「那是什么?」
「是卖棒棒糖的摊贩。」
「我要吃。」
卡里恩神一步步缓缓地迈出步伐,所以我先过去买了棒棒糖给他。
「又甜又硬。跟水饴黏稠的口感不同。那个是?」
「那是法式薄饼,有起司和甜味两种口味。」
「两种都吃。」
卡里恩神把吃到一半的棒棒糖塞给我,朝法式薄饼的摊位走去。
两种类型的法式薄饼也是试吃了一、两口之后就塞了过来。
看来他想品尝各种食物。
「那是什么?」
「街头艺人。」
卡里恩神在发现广场角落正在操纵魔巨人的街头艺人之后跑了过去。
他是用身高及膝的小型魔巨人代替表演猴戏的猴子。
「大叔,后空翻!来个后空翻!」
「那得多给一点打赏金再说。」
「咦~后空翻嘛~」
先一步在此观赏的孩子们央求街头艺人用魔巨人表演后空翻。
「打赏金。」
卡里恩神似乎也很感兴趣,他拉着我的袖子要我给钱,同时视线也一直盯着做出滑稽动作的魔巨人不放。
「这样够不够?」
「哦,居然是银币!少爷,您真大方呀!」
心情非常好的艺人立刻站起来鞠躬,接着操纵魔巨人──自己当场做了个后空翻。
不对,居然是你自己后空翻吗!害我差点用假大阪腔开口吐槽。
卡里恩神看起来跟孩子们一样开心。
「不让魔巨人后空翻吗?」
「太重了,办不到啦。」
「用轻便的材质制造魔巨人怎么样?例如木头或纸制的。」
「木头姑且不论,纸是做不出来的吧?」
「否定,纸能够制造魔巨人。你不该将自己的不成熟当作法术的极限。」
卡里恩神这么说完后朝我伸出手。
我大概知道他的意图,便透过万纳背包从储仓里取出厚纸板交给了他。
「像这样。」
卡里恩神闪过朱红色的光。
──朱红色?
朱红色的光芒流进厚纸板,使其自动折成人型的玩偶,最后变成独立的魔巨人并且动了起来。
看来卡里恩神的个人代表颜色是朱红色。
因为圣剑和巴里恩释放的圣光是蓝色的,才让我以为神明发出的光芒都是这样。既然如此,感觉也会出现绿色和黄色的圣光。
「后空翻。」
卡里恩神下达指示后,魔巨人往后翻了一圈。
「好厉害!大姊姊好厉害啊!」
「是使役魔巨人的天才!」
受到称赞的卡里恩神有些开心地挺起胸膛。
就算被感动不已的孩子们抱住,卡里恩神既没有赶走他们也没有使用言灵操控。
「这个赏赐给你,今后也要向神奉上感谢与虔诚的祈祷。」
卡里恩神把魔巨人变回厚纸板,并让上面浮现文字做成咒文书,最后将它送给操纵魔巨人的街头艺人。
虽然一旁的我迅速用魔法拍了下来,但那好像只是用来制作纸魔巨人的魔法。
真不愧是掌管「睿智」的神明大人。
在那之后我们继续在市内一边逛路边摊,一边观赏吟游诗人和街头艺人的表演。
这条街上正好有在巴里恩神国得知的乔潘特尔工坊,所以我顺道去看了一下,但由于身为工坊主人的乔潘特尔先生不在家,因此没能见到面。
「这个为何会变形?人族的想法令我深感兴趣。应该说明制作意图。」
「真抱歉,要是丈夫在家就能为您说明了。」
「理解,你没有说明的责任。这把伞会如何变形?」
「关于这个──」
卡里恩神见到变形先生的作品显得非常兴奋,负责看店的变形先生的夫人正在接待他。
我趁机向亚里沙取得联系进行中间报告。就目前看来,卡里恩神除了言灵──透过带着力量的话语让人服从以外基本无害,而他让人服从的举动看起来感觉上也没有恶意。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唯独对我无效,不过当我戴上应付精神魔法的装饰品之后感觉脑袋稍微轻松了些,或许让伙伴们也配戴这种道具比较安全。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我对玩遍了乔潘特尔工坊所有作品的卡里恩神这么说道。
当然,要是玩过之后直接离开,对接待卡里恩神的夫人很过意不去,因此我买了不少令我感兴趣,以及适合用来当伴手礼的作品,并委托夫人帮我送去宿舍。
「暂时不回神界,分灵体的体验接收与发送需要消耗庞大的神力。」
这位卡里恩神似乎不是本体,而是分灵体──也就是复制体之一。
「不是回神界,而是返回神殿。天色差不多变暗了,太阳下山后治安会变差的。」
「治安?除了龙和魔王,我不认为有其他事物会对神造成伤害。你应明确指出威胁。」
原来如此,龙跟魔王能够伤害神明大人啊。
「醉鬼会变多,或许会出现让卡里恩大人感到不快的人。」
「理解。我没兴趣主动与令人不快的人接触。接受提议,你应该带我去神殿。」
因为卡里恩神同意了,于是我带着她返回卡里恩中央神殿。
◆
「喧闹。神殿应该保持肃静。」
带着卡里恩神回到神殿之后,好像发生了某种骚动。
「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抓住一位紧张兮兮地来回走动的神官,向他打听情况。
「大、大事不好了!巫女大人们同时昏倒了!」
「那就是这场骚动的原因吗?」
「是啊,没错。听说巫女长昏倒时,还求助似的呼唤了卡里恩大人的名字。这可是连魔王复活的预言时都没发生过的事,肯定是比魔王更严重的大灾害发生的前兆。」
「喂!都还不清楚事情真伪,你在对神殿外的人说什么啊!」
一名感觉很正经的神官责备了这位口风不紧的神官。
「我说你,刚才听到的事情不准告诉其他人。假如在搞不清楚事情真假的情况下四处宣扬,可是会招来神罚的。」
「否定。神罚不会轻易降下,需要花费庞大的神力。」
「你是什么人?」
──他就是你们信仰的神。
「卡里──」
「比起这个,关于刚才的事。」
因为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所以在卡里恩神报上名字前插了嘴。
「只有卡里恩中央神殿的巫女们倒下吗?其他神殿的巫女们呢?」
虽然背后的卡里恩神吵吵闹闹地说着:「不敬。你应该谢罪。」但我装作没听到,等待着正经神官的答覆。
「其他神殿的巫女什么都没说,只有我们卡里恩中央神殿这样。」
──谜团全都解开了。
「看来您似乎就是原因。」
我转头对卡里恩神说道。
「肯定。从理论上来看,我判断你的结论十分正确。」
「你是原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对巫女们做了什么!」
产生误会的正经神官伸手打算抓住卡里恩神。
「无礼之徒。头抬得太高了,你们应知晓自己在神的面前。」
卡里恩神这么说完的瞬间,聚集在神殿礼拜堂的人们同时闭嘴,当场低头跪拜,简直就像白天光景的重现。
「那么,我先告辞了──」
「工作辛苦了,明天你应该在日出时前来迎接。」
原本想把之后的事交给神殿的人好让自己逃之夭夭,但他却说明天也要我当他市内观光的导游。
不过,毕竟没有想像中那么麻烦,还能顺便获得神界的各种知识所以无所谓。
走出礼拜堂之后,我换下神官服前往保管雕像的地方。
目的是为了确认我制作的雕像是否真的变成了卡里恩神的神体。
「少爷!不好了!」
「你的雕像被偷走了!」
木雕工匠的兄弟一见到我就这么大喊着。
其他男性在听到这段话后开口反驳:
「都说不是了吧!是雕像突然发出朱红色光芒变成人了!」
居然连目击者都有,看来我的雕像果然变成了神体。
「你怎么还在讲这种话!」
「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我相信你。」
「喂,少爷,你不必配合这家伙啦。」
「我刚才遇到了跟雕像长得非常像的少女。」
「是、是真的吗?」
甚至还一起在市内观光了。
「感觉就像神话中会发生的童话故事呢,哥哥。」
「是、是啊。」
两兄弟虽然有点傻眼,但立刻又抱着自己总有一天也要做出那种雕像的想法打起精神,跑去筹备原木了。
看来我点燃了他们的工匠精神。
我在返回自己房间的途中,用空间魔法「远话」联系了亚里沙。
『亚里沙,卡里恩神已经返回神殿,你们可以回来了。』
『知道了,装备呢?』
『不用穿着没关系,记得要配戴应付精神魔法的装饰品。』
『了解~!』
从一起观光的过程来看,担心卡里恩神会加害伙伴们应该是我杞人忧天,只要防备言灵就足够了吧。
「我们回来啦~!」
「欢迎回来。」
我跟伙伴们会合,一边聊着卡里恩神的情况一边前往餐厅。
「没有东西吃吗?」
「请再等一下!因为所有厨师都被叫去正殿。汤和面包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先吃那些暂时稍等吧。」
看来为了款待卡里恩神,所有厨师都过去集合了。
「露露。」
「是,主人。」
「主人,我也来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听我这么说,露露和莉萨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并立刻回答。
「我们来帮忙,可以请教一下今天的菜单吗?」
「帮大忙了!只要是用这种蔬菜和鱼制作的料理,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只会削皮与制作简单的水煮栗鼠尾薯而已。」
因为对方全权交给我处理,于是我们分工制作能大量供应的料理。
「小玉也帮忙~?」
「波奇也可以帮忙哟!」
波奇、小玉和蜜雅三人一起帮忙削皮,娜娜则是努力地舀去炖煮的浮沫。
「呣──呣──呣──」
只有亚里沙被排除在外,一个人寂寞地抱着腿坐在椅子上闹别扭。
毕竟人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嘛。
就让亚里沙努力帮忙试吃吧。
「主人,这个栗鼠尾薯怎么办?」
「我想想──」
因为这里也有许多跟木薯很像的栗鼠尾薯,于是我试着将它炸成薯条、重现跟卡里恩神逛街时吃到的美味料理,或是加进我从巴里恩神国学到的料理中端了出去。
「今天的料理真好吃耶。」
「是不是厨师长换人了?」
「我可以每天都吃这些料理喔。」
看来大受好评。
于是我放心地开始大量制作,不过──
「卡、卡里恩大人,请您留步。这里是庶民使用的餐厅。」
「否定。这里有美味的气息──找到了。」
卡里恩神跟我对上了视线。
下个瞬间,卡里恩神宛如省略了过程般瞬间移动来到我面前。
「你应该立刻提供美味。」
「我只准备了跟其他人一样的食物,那样就行了吗?」
「肯定。快点端过来。」
「我明白了。」
我透过万纳背包从储仓里拿出有点精致的盘子盛装料理。
神官们不知何时把餐厅的角落布置成了豪华的特别座,我便将料理端过去。
「请用──」
「美味。」
卡里恩神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拿起汤匙送进嘴里。
「我指名你当神的厨师。」
随着卡里恩神的话,纪录开始产生流动。
V获得称号「神烹饪师」。
V获得称号「卡里恩的厨师」。
不不,我不需要这种感觉美食漫画会出现的称号。
仔细一看才发现在「神烹饪师」之前,不知何时增加了「神雕像师」以及「刻出神明姿态之人」之类雕刻相关的称号。
嗯,当作没看到吧。
「请恕我拒绝。」
我才刚开口拒绝,四周的神官和祭司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无礼」或「应该受罚」之类的话,但卡里恩神只用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全部闭上了嘴。
「为何?你应该提出理由。」
「毕竟对我来说实在消受不起,而且我也不是卡里恩神的信徒。」
「惊愕。」
卡里恩神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接着立刻像察觉到什么似的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有巴里恩的气味,还有──」
他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偏着头说了一句:「花心的人?」
视线角落的蜜雅和亚里沙重重地点了点头,但我一直都是对雅洁小姐一心一意的。
「请在冷掉之前享用。」
我为了转移话题催促起卡里恩神。
「美味。包覆着鸡肉鲜味的蜜汁能勾起食欲,是应该纳入正餐的美味。」
卡里恩神说着宛如美食节目主持人的发言,并品尝着料理。
明明白天吃了那么多东西,她的食欲却丝毫没有衰退,或许神的胃是无限的也说不定。
「美味。下一道。」
「厨师,卡里恩大人提出要求了,赶快把下一道料理端上来!」
那位名叫麦雅,表情严肃的巫女长催促我端出下一道料理。
「我已经把所有能上桌的料理都端上来了。」
「否定。还有未知的美味气息,你应该端出下一道料理。」
从特别座瞬间移动来到厨房的卡里恩神这么对我说道。
──未知的美味?
我不解地歪着头环顾厨房,发现波奇跟小玉正各自端着一盘汉堡肉和用深盘盛装的番茄炖利索克大虾,还有拿着一盘烤利索克蘑菇排的蜜雅。
这么说来,我帮伙伴们做了各式各样的料理呢。
「波奇的汉堡肉老师可以分一点给你哟!非常非常好吃哟!」
波奇递出盘子,卡里恩神便直接站着试吃起汉堡肉。
看到这一幕的麦雅巫女长大惊失色,大声喊道:「快帮卡里恩大人拿椅子和桌子来!」
「惊愕!十分柔软!溢出的肉鲜味夹杂着洋葱的些许甜味,跟肉汁融合形成了未知的美味,这是肉料理的革命!」
听见卡里恩神赞不绝口,波奇开心地露出笑容。
但那笑容在见到汉堡肉快速减少之后变成了焦虑。
「要吃小玉的大虾吗~?」
小玉注意到波奇的表情,递出了自己的深盘。
「好硬。」
虾壳似乎阻挡了刀子。
「我、我来去壳。」
「不需要。壳应该离开。」
拒绝麦雅巫女长提议的卡里恩神用刀背敲了敲虾壳,虾壳便自动离开肉身掉到旁边。
「不敢置信~?」
小玉惊讶地瞪大眼睛。
「美味。红色汤汁的味道让虾的美味有了深度,些微的酸味让余韵变得更好了。」
将去壳的虾肉放进嘴里之后,卡里恩神露出灿烂的笑容。
「要吃吗?」
「唔,这里为何会有精灵?你应该在管理世界树。」
「她为了增长见闻正在旅行,已经得到了管理世界树的高等精灵大人允许。」
卡里恩神在见到举起蘑菇料理的蜜雅时显得很讶异,于是我替不安的蜜雅作出解释。
「理解。既然得到了负责人的允许,那就没办法了,接受你提供的美味。」
卡里恩神向蜜雅招了招手,切了一块蘑菇料理送进嘴里。
「美味。虽然朴素,但奶油和盐以及胡椒充分带出了蘑菇的美味,厨师该得到称赞。」
V获得称号「卡里恩认可之人」。
不,就算用这种事得到认同也很奇怪吧。
或许是因为波奇、小玉和蜜雅三人提供料理下降了难度,娜娜和亚里沙也端上料理让卡里恩神试吃并进行交流。
由于卡里恩神与麦雅巫女长要求我制作其他料理,因此我借此交换神殿图书馆的阅览资格并拿出食材开始处理。
「美味、美味~?」
「这个非常非常好吃哟!」
「同意。是跟刚才不同的美味。」
不知为何,小玉和波奇与卡里恩神一起享用着餐点。
因为得到了卡里恩神的允许,所以麦雅巫女长和神官什么也没说。
「鳗鱼饭撒上这个粉会更好吃,我这么告知道。」
「麻麻的。」
「撒太多了,我拿掉一些吧。」
依照娜娜所说加入大量花椒粉的卡里恩神皱起了眉头,端着下一道料理过去的露露见状将多余的花椒粉移到了小盘子上,迟了一步的麦雅巫女长表情显得非常遗憾。
「这是用羊筋肉制作的炖肉,口感非常优秀,请品尝。」
「好硬。你必须知道这副身体的下腭力量并不大。」
自己喜欢的料理被否定的莉萨看起来有些落寞。
之后我再跟她一起吃吧。
「总觉得,之前保持警戒就像笨蛋一样耶。」
亚里沙在甩动平底锅的我身边发着牢骚。
「那样也比较好吧。」
毕竟我不想等到有人受了重伤之后才后悔。
或许是托了应付精神魔法的装饰品的福,用餐期间卡里恩神使用了好几次言灵,但我家的孩子们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既然效果都得到确认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得到性能更好的装饰品。
「说得也是,也许是稍微被先入为主的观念给蒙蔽了双眼吧。」
这么说来,亚里沙似乎曾在梦中听过「要是遇到除了我以外的神或者『神之使徒』要小心」、「要是继承我的力量之人被发现,对方绝对会展开攻击,因此若遇到我以外的神或者『神之使徒』,必须全力逃跑或者全力反抗」之类的话。
但是,实际上卡里恩神见到亚里沙也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
虽然用金色假发